[TVXQ] Summer Dream

HOME-昌珉篇 (下)

Ⅴ.

想起他每次喝汽水時，老問我一個問題：「為什麼汽水的氣泡不像肥皂泡一樣馬上就會破掉？而是慢慢變小啊？」

那時我總回答他：「大概是因為氣泡是溶入液體的吧」

他總是用著似懂非懂的表情揪著我看，鼓著臉頰搖著腦袋說不懂！

今年我著手進行的分子研究便是“氣泡是溶入液體還是氣體穿過氣泡的行為研究”

花了半年多的時間在實驗上，用其他分子形狀是線形的氣體，像是乙炔、笑氣，放入肥皂水中，發現氣泡明顯縮小。直線形分子質量集中在小小的截面積上，像飛刀一樣射穿泡膜、氣球，甚至塑膠袋。進而提出直線分子的新發現。

在實驗室撰寫報告的空檔時間，撥通了房東婆婆家的電話，過沒多久他便接了電話。

「哥，在幹麼？」

「剛到家，你就打來了，你呢？」他的聲音在長途電話裡聽上去遙遠地有些疲累。

「我在實驗室做研究」

「吃了嗎？」

「吃了，哥…」

「怎麼啦？」

「…你還記得嗎？你每次喝汽水時都會問我為什麼氣泡不會像肥皂水那樣馬上破掉」

「記得啊」

「我現在就研究這個，我那時候告訴你的答案是錯的，知道為什麼嗎？」

「為什麼？」

「因為啊…在氣泡的形成過程中，溶解的二氧化碳分子會長成一個肉眼可見的氣泡。氣泡受到毛細力的拉扯，會一直留在成核點，隨後這個氣泡所受的浮力會不斷增大，最後從成核點分離，而這也提供了新泡泡形成的契機。同樣的過程會不斷重複，直到溶解的二氧化碳都用盡，氣泡也就不會再產生了。懂了嗎？」

「不懂…」我開始想像話筒的另一端他鼓著臉頰搖著腦袋的可愛模樣。

「也就是說…你少喝點汽水」

「好…」

「哥…我很想你」

「我也是」

「真想不顧一切回你身邊…」

「…別傻了」

「你過來吧，我有獎學金跟津貼，我們可以租房子，我們可以像以前那樣…」

「昌珉，我…」他打斷我，欲言又止的聲音傳來。

「交了個女朋友，是同間飯店的前檯小姐，她對我很不錯，人單純又體貼，如果她不嫌棄，我應該會娶她」

「哥…是開玩笑吧？」

「是認真的…」

「我對你也是認真的」

「我們都是男人」

「男人又怎樣？」

「你還小…什麼都不懂，等你交了女朋友就…」

「隨你吧…反正我在你心中永遠都只是個小屁孩」既然你佯裝堅強不肯輕易坦露，那我也只能假裝滿不在乎。

電話彼端安靜地只剩彼此的呼吸聲…我聽見他嘆了一口氣，很淺很細，但我還是聽的一清二楚。

「昌珉，把書讀好，我的事不需要你來操心，她是個好女孩，我想娶她，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已」

沒等我反應過來，他就掛斷了電話。

我再次撥通房東的電話，電話那頭只傳來嘟嘟的的忙音，手心漸漸冒出了汗。

「該死」對著垃圾桶踹上一腳，再狠狠的補上牆壁一拳。

不想…他愛上別的人…

這是我與在中分離後，第一次爭吵，背靠著牆，突然發現自已根本無計可施。

Ⅵ.

火車發動後，我從車窗望出去，看到有天哥站在月台上，朝我揮揮手，比了個勝利跟殺頭的手勢，有點滑稽卻不失可愛。

朴有天是我的室友，完全一個活生生精靈般的人物，我常說他更多時候像隻有著狐狸尾巴的小白兔。我一直以為，這世上，除了金在中，沒人能欺負到沈昌珉，卻沒想到還遇到個朴有天。

臨上車前，他惡狠狠地威脅我：「沒把他給帶上來，你也別給我回來了」還往我大衣口袋裡塞了疊現金。

火車行駛了幾百公里後，在有著清晨薄霧的車站短暫停留，站台上聚集了不少返鄉人潮，人聲鼎沸，好不熱鬧。

身體縮在火車的小隔間座位裡，對我這將近一點九尺高的人來說，難受得很。左隔間不時傳來如雷的鼾聲，右隔間是一群婆媽，交頭接耳，吱吱喳喳的。大概是因為長途行駛的無聊，最後我昏昏沉沉地睡了。

我在熟睡中做了個夢，夢裡回到十六歲的那個清晨。如今，他的光芒與溫暖仍然充斥著我的心房。

八十多鐘頭的車程，我回到跟他一同長大的地方。南方鄉鎮的火車站蒼涼許多，空氣清冽而寒冷，抬頭看，天空還隱約飄著細雪。

往孤兒院的方向走去，有些想念我生活了十六年的老地方，大門是關著的，我呆呆地佇立在原處好一會兒，然後才拖著沉重的腳步往回走，到了轉角處，停下腳步，回頭看了一下，抬頭望著鐘樓下面的窗戶，那曾經是我的小房間，房屋外牆壁上窗台上攀滿了藤蔓，像戀人般的交纏。

暮色好似轉眼間籠罩了城市，我加快腳步沿街往回走，暗黃色的陰影在狹窄巷弄上蔓延著。

緩緩拾級而上，樓梯間濕氣很重，還有一股泥土味兒。

深呼吸後，我在門板上叩了三下，屋裡傳出：「來了。」乾淨清朗的聲音。

正想著該以什麼樣的表情面對他，門一聲吱呀的開了。

面前的人，還是那副黑眶眼鏡落在鼻樑上，垂到額前的頭髮還是遮了眼，我覺得他似乎比我離開前更消瘦了，那張臉還是一樣漂亮。不過，此時的表情真不適合他，繃緊臉孔，瞪圓眼睛，嘴唇開開合合。

原本期待他說：你回來啦？卻沒想到第一句話卻是：「昌…昌…是昌珉嗎？」他結結巴巴。

嘆了口氣喊了聲：「哥…」。

下一秒，他淡然的表情隨即出現在臉上，凝視了我半晌，接著，只是點點頭，輕輕的說：「先進來吧，外面冷」

他這樣的淡漠，反令我不知所措，先前的假設，或許被揍一拳，或是溫柔的擁抱，如今這樣淡然的態度，令我摸不著頭緒，心情有些複雜，我難免失望。

Ⅶ.

香菸的光芒在他眼中像星光似的閃耀著。

「餓嗎？」他輕聲說著，隨即把才抽一半的香菸擰熄了。

「冷不冷？怎麼在發抖？快去洗個熱水澡」在中靠近我，接著，我感受到他正在撫摸我身上濕冷的衣服。人被推到浴室裡頭之後，我才知道原來手指已經凍的毫無知覺。

等我全身暖和出來，發現在中不在屋內，呆坐在窗前的板凳上，仔細想來，我這樣任性的要求，衝動的行為對他的影響有多大。

門外響起細碎的腳步聲，在中推開了門，我看見他手上提了二個大袋子。

「哥，去哪了？」我走去接過他提的塑膠袋，沉甸甸的。

「我買了些菜回來」

「快去把頭髮吹乾，感冒你就死定了」被使勁推了一把。

「喔…」撥弄著細碎的頭髮，目光追隨著他的背影，他拿出一個水果蛋糕點上蠟燭，還做了幾道我愛吃的菜，佈置了餐桌，擺上了漂亮的餐具。

原來，哥記得今天是我的生日啊…

我們整頓飯沒有交談，在燭火搖曳中不時四目相視，透過燭火的他，虛幻的像是會消失一樣，心不由得緊了下。

我望著桌上空空的餐盤以及默默燃燒的蠟燭。

「怎麼突然回來了呢？」

「哥…我昨天發表了新理論，獎金能在大城裡買間小套房，你…跟我走吧」

「有收到信吧？」

「有…」

「還不明白嗎？下個月我就要結婚了」

「就是收到信我才回來，你一定要結婚嗎？」走近他，握住他交疊在膝上的手，指腹上薄薄的一層繭，這是長期勞動下的證明。

「明天就給我回去上課」

「你跟我一起，不然不回去」

在中冷冷地看著我，藏在鏡框後面那雙黑色的眼睛，冰冷的彷彿將我推到冰天雪地當中。

顧不得許多，我上前抱著他，想吻他的唇，他霍然站起身，將我一把推開，拽住我的衣領，揚手給了我一拳，反應不過來，砰一聲撞到牆邊。

驚愕下，我唯一能做的回應，就是衝出家門，我跑下樓梯，站在空盪盪、街朦朦的寒夜街頭，眼中所見的景象似乎都在顫抖著。

抬頭一看，雨從黑色的天際不停灑下，在暴風雨中，我漫無目的遊盪，腳就像綁了鉛塊一樣沉重。

後來，我索性縮在路邊報攤的遮雨棚下躲雨，希望能藉此整理一下自已的思緒，然後決定接下來該怎麼做。

Ⅷ.

當我回到家裡時，天空已透著亮光，房子裡黑壓壓的一片。空氣裡瀰漫著菸味，蛋糕還是完好如初的放在桌上，只是蠟燭已燃燒殆盡，他坐在窗前，背對著我。

我下定決心，邁步走到在中背後，用力的抱住他，他竭盡全力想要推開我，卻被我抱得更緊，他在我懷裡掙扎著，最後終於放棄。

「放開！」我不敢鬆手，怕他一生氣又揮拳，身體明明凍的僵冷，但受了一拳的左臉頰還火辣的疼。

「沈昌珉！」

「不放…死都不放」

「昌珉，你弄痛我了」在中生冷的聲音提醒了我，趕緊鬆開手。

「對不起…哥」

「為什麼？」

「因為我愛你」

「為什麼？」他微微抬頭，寶石一樣美麗的瞳孔深處散發著淡淡的冷漠。

我往前一步抱著他，撫摸他柔軟的黑髮，對他說：「在那個清晨就愛上了」他在我的懷中許久也不說話。由於沉默，更能聽到對方心臟劇烈的跳動。

耐心地等待著，可我狂亂的心跳不停消耗耐心的數量，可惡，從來沒有這麼渴望煎熬過。

我感覺那精瘦的身軀微微側身躲開，一直隱藏在心底害怕的感覺慢慢積聚，一點一滴翻騰出來。

他眨了眨眼，笑著說：「我們昌珉…什麼時候長的比我還高了啊」一雙冰冷的手輕觸著我的頸項，這久違的溫柔讓我忍不住鼻頭一酸。

「我答應你不結婚了，但不能跟你走，至少現在不行」

我討厭這樣固執的金在中，但偏偏我又愛他眉宇間的固執與堅毅，那令我心動又欽佩。

這就夠了，有了他的保證，就夠了。

在中一直是名與眾不同的人，值得任何人與別不同地對待。

當我走出巷口時，街道仍在薄霧中昏睡著，每走一步我就聽見冰雪在我鞋子底下嘎吱破碎的聲音。

向站務員買了一張單程的車票，倚靠著站台的鐵柱，陷入情緒的低落之中。

一個人來、一個人走，雖然孤單了點，不過值得，他值得我用一輩子的時間等待。

無可否認，我相信他是愛我的。

---END---

昌珉篇完結了（話中有話？）

這部短篇比預料中寫的還長…

這篇在寫什麼我自已也不曉得，

所以我說短篇真的很難寫嘛！

其實最難的是取文章名，

有好想法歡迎提供吶～

很開心有寫完，沒有像某篇那樣（？）

畢竟是第一篇東方CP文嘛..要有始有終？

希望各位看倌滿意！

恩康康～

為什麼要加上昌珉篇..哈哈哈..

請期待XX篇吧!!

謝謝光臨～